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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酗酒的士兵

第六章 酗酒的士兵

卡车轰鸣着飞奔在城郊的荒漠里,黑压压的云慢慢消散,灿烂的星河便重现眼中。满天星星镶嵌在天幕中,散发着奇异的光辉,却照不亮黑暗的太空,那比黑暗更黑暗的深空,是否有另一个眼睛在仰望星空。

“喂?专心开车啊!”皮特拍了拍鲁杰的肩膀,把正在望着窗外神游的鲁杰拉回来。

“噢噢噢。”鲁杰马上扶正方向盘,把正在偏离道路的车拉了回来。

“我们要去哪里找帮手啊……这里的人基本上不是善茬。”皮特无力地坐在副驾驶位上。

“那肯定是酒馆之类的啊!”鲁杰兴奋地说,“你没看过那些魔幻小说吗?强力的伙伴大多是从酒馆来的。”

“几乎不看,因为我觉得这些由机器编程写出的小说,是没有灵魂的。”皮特用袖子擦了擦窗口。

“噢……”

之后的一路上,两人沉默着来到了主城区,为了防止车被拆走,鲁杰刻着把车停在离城区200米远的仓库背后。

车子以90码的速度行驶着,很快就来到闹市区,人流开始多了起来。街上行人来来往往,路边一个用猜杯子的小把戏骗钱的人大声吆喝着,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站在摊前想试试,结果却输了个精光,一怒之下把摊位掀了,结果房间里走出几个彪形大汉将他团团围住。皮特忍不住偷笑,这种把戏他只用在小时候骗小朋友,没想到还有人上当。

皮特只顾着笑,没找到撞到了个人。那人留着一头紫色的莫西干发型,穿着大号的带钉皮衣,整个人弱不禁风的样子。皮特刚想道歉,没想到那人应声倒地,捂着肚子“哎哟哎哟”地叫了起来。

“就是他,就是他把我撞倒的!!!”那人见把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,顺势抱住皮特的腿。

人们把皮特和莫西干围成一个圈,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两人,就在皮特为遇到麻烦事而苦恼时,他突然想到了这里的规则:弱肉强食。

他决定赌一把。皮特把脸变得很阴沉,用看垃圾的眼神盯着抱住他腿的莫西干,低沉地咆哮到,“你是哪个臭水沟来的蠕虫?!竟敢抓在我的腿上?!还不赶快松开?!!!”

听到这话,那莫西干先是一愣,然后低着头继续抓着他的腿不放,旁边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。

反正做戏就要做全套。皮特咬了咬牙,抬起另一只脚往他身上踹去,这一脚虽然不痛,但的确是震慑到了那赖皮的莫西干。

大家纷纷猜测皮特的来头。毕竟在这鱼龙混杂的交流地,谁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,除非是一些很知名的罪犯,但那些出名的罪犯大多已经成为了交流地的上层人物,甚至凌驾于交流地政府之上。

“你……是什么帮派的?”莫西干放开了手,用敌意的眼光看着皮特。

“??????”皮特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试探自己的底细,“我……我是螺丝帮的!怎样?怕了吧?!”

这情急之下瞎编出来的帮派居然震慑住了莫西干和周围了人,皮特见略有成效,便趁热打铁,“没错,我就是螺丝帮的老大!!皮特!”

路人面带惊恐,议论纷纷。可是这时,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
“哎?!皮特,你怎么在这啊?赶紧过来捡垃圾了,那边有好多呢!”鲁杰拨开人群,朝着皮特说。

皮特心里暗叫不妙,这个节骨眼竟然蹦出这个铁憨憨,这该如何收场,辛苦建立的印象就要崩塌了啊。

“嗯~我知道了,身为老大,我要亲自保护这里的环境,我们走吧!”皮特插着腰说完,就慢悠悠地拉着鲁杰走出人群。

“哎哎哎,拉我干嘛?垃圾堆在那边啊!”鲁杰抗议到。

刚走到拐角处,皮特就开始飞奔起来,他实在装不下去了,鲁杰也跟着跑起来,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。

“你干嘛跑……跑……跑,这么快啊?!”鲁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。

“你还好意思说,没见我在演戏吗?”皮特恼火地说道。

“别管这么多了,先拉个苦力回垃圾场,才是现在的主要任务。”鲁杰首先缓过气来,扶着皮特往前走,“我们去老朋友那蹭点吃的,我猜你也饿了吧?”

“嗯……”

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“坟墓”酒吧,推开熟悉的双开门,酒馆里嫖来一阵浓郁的酒香味。此时的酒吧里吵吵嚷嚷,酒鬼们高声歌唱,大口大口地喝着美味的啤酒。

两人从跳舞的人群旁边窜过,来到了酒吧的前台,见前台没人,鲁杰便按了两下铃铛。

“来了来了,”一个熟悉的低沉声在厨房响起,一个糟老头掀起遮帘走到前台,低头从裤袋里拿出纸笔,“要点什么啊?”

“一杯烈日啤酒和古德海虾套餐,”皮特下意识说出这份餐名。

“???!!!!”柜台老板听到这个菜名,抬头一看是皮特和鲁杰,火气就上就来了,手里的纸被抓成了一团,“你还有脸回来?!之前丢货的事情先不说,你那个红头发的朋友天天来这里混酒喝,前几次还好,会给钱,现在吃霸王餐,你不能管管吗??!!昨天他还把我打伤了!”

“……”皮特看向老板的脸上,脸上果然肿了一块,“抱歉……抱歉……”

话声未定,就有一个人把皮特推开,大声地对老板说,“老板!!上酒!!”

之见老板双手抱头表示无奈,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,也只好老老实实地上酒。以前威风凛凛的的老大爷现在被杰克折磨成了这个模样,看来杰克真是不简单啊。

皮特看向旁边这位满脸胡子的男人,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是以前的杰克。在狱里那股军人自带的威慑感,现在已经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酒鬼的懒散和小混混的无赖气,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他,竟性情大变。

杰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,右手上还有新鲜的伤疤。

“杰克?是你吗?”皮特询问到。

“谁啊?”杰克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睛,本来年轻的面庞被酒精和香烟老化了十几岁,“别吵我喝酒,要不然你就会和那个老头一样,脸上开花!”

听闻此言,皮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,东西都没吃就离开了——毕竟他还有工作要做。

“喂,你等一下,”酒吧老板抓住了皮特的肩膀,之见酒吧老板一脸疲惫,脸上又带着希望,“那个……皮特啊,那个叫杰克的人,所欠的账,我就记你身上了哈!”

“我靠,别啊!”皮特比吃了屎还难受,难受得直仰头叹气。可是再怎么难受,他也只能默默接受了,反正已经欠下这么多账了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。

离开嘈杂的酒吧,回到了冰冷潮湿的街道,路面上散落着一些沙子,看来沙尘暴也多多少少影响到了这边。

“这边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?”皮特双手摩擦着。

“也没多大风啊,哎,你看那边那个人。”鲁杰指向一个戴着厨师帽的小胖子。

“看来苍天不负有心人啊!我们去问问。”皮特如看到了猎物般兴奋,径直走到那人面前,“喂,兄弟,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工作啊?我们刚好缺个厨师。”

“噢?”那胖子微微抬头,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,露出了怀里的刀具,“终于找到组织了吗?你们也是热衷于料理不一样的东西的人吗?”

见他笑的越来越扭曲,鲁杰和皮特赶紧跑开了。他们问了各种各样的人,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厨师人选,不是连环杀人犯就是,一些异于常人喜号的人。皮特和鲁杰从心里感叹到,这里什么人都不缺,就是缺正常人。

两人坐在废弃的公交站台上,上方的棚子破了一个口子,他们透过口子望着天空,一时间失去了方向。

“啊~毫无进展……”皮特两手撑在地上,叹了口气。

“哎哟!谁拿东西丢我?”,鲁杰摸了摸脖子,四处看了看。

“好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。”皮特摸了摸中招的前额。

“哇,越来越多了,玛德!是沙尘暴!”鲁杰赶紧站起来,“跟我来,我的租的房子就在附近。”

来到陌生的巷口,从狭窄的小楼梯上去,位于五楼的房间就是鲁杰租的房子。

“哎?奇怪,这电梯怎么不能用了??”鲁杰按了好几次电梯开关,没有一点反应,“算了我们走楼梯吧。”

鲁杰领着皮特走到狭窄的楼梯,一阶一阶往上爬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复杂的味道,多半是酒味。

“咦……”皮特捂住鼻子,从一堆散发着强烈的酒精味的呕吐物前绕过去,附近似乎还有一些干掉的呕吐物。

来到五楼,昏暗的橘灯一闪一闪的,这层只有两个房间,鲁杰的房间在楼梯间的左侧。

“等等,我找找钥匙,”鲁杰开始在房门周围搜索,“俗话说,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,嗯,找到了。”

鲁杰从地毯下拿出钥匙,可皮特一推门就开了。

“我!唔!” 鲁杰刚想说话,就被皮特捂住了嘴。

“嘘——,里面有动静。”

两人蹲着进入到了大厅里,躲在柜子后,明亮的客厅里站着几个彪形大汉,把沙发团团围住。

“喂!当兵的,你几个意思啊?!啊?”,一个带着墨镜的肥仔坐在沙发上与杰克对峙。

“啊?有这回事吗?难道不是我伸了个懒腰就把他们给打趴下了吗?就和踩蚂蚁一样。”杰克摸着红色的络腮胡子,挑衅到。

“丫的!!看不起我们是吧?!”,带头的胖子显然被激怒了,脸上的肥肉一跳一跳的,“兄弟们,按住他,给我往死里打!!”

鲁杰想上去帮忙,皮特阻止了他,“寡不敌众,而且不要树敌太多啊。”

“我他妈管你这么多,你认识他的吧,怎么能不帮他呢?”鲁杰推开皮特的手,冲上去一拳一脚撂倒了两人。

敌人面对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很是懵逼,但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,现场十分混乱。他们抓着身边的家具,往鲁杰和杰克身上砸,杰克,敏捷地躲过,转身绕到那人身后,一个肘击放倒对方,抓住拿刀的手使用反关节术,在多人围攻下,虽然中了好几招,但还是放倒了好几个人,鲁杰惯用小混混的技巧,专攻下三路,也是整得他们苦不堪言。皮特见状趁乱用花瓶砸倒了一个。

窗外沙尘暴渐渐大起来,大风卷起砂粒如雨点一般砸在玻璃上,这场凡暴似乎还要持续一段时间,可漫长的黑夜还有多久结束,没人知道。

沙尘暴噪声盖过了混斗的嘈杂声,将整个罪城笼罩在整个城市从未像现在一般宁静。打了五分多种之后,双方终于由于筋疲力尽而倒下了,带头的胖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房子,后面的小弟也跟着出去。

“丫的!!你别得意了,哎哟!疼!”胖子捂着头上的伤口,骂骂咧咧到,“我告诉你,还没完!!给我等着!!”

皮特在门后探出半个头,确认所有人都走远了以后,才来到躺在沙发上的两人旁边。

“他们应该没有看到我的脸吧……”,皮特自言自语到,“都说了不要上了,你就是不听,真是的。”

鲁杰没有说话,一脸享受地躺在沙发上,看来他对这场架的结果非常满意。而一旁的杰克伤得比较重,口齿不清地在说着些什么。

皮特把耳朵凑过去,只听到他说:酒……酒……酒。皮特心想:杰克现在伤得这么重,附近没有医院,而且那帮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找上门,不如把杰克灌醉 ,带到垃圾场里吧,一举两得!

杰克接过皮特递过来的酒,两三口喝完,倒头就睡。

“喂,鲁杰,别睡了,赶紧走了,这里很危险,”皮特把正在休息的鲁杰叫起来,“来,把杰克背起来,我们把他载回垃圾场。”

沙尘暴渐渐停息,路面上又多了一些沙子,现在大街上就只有一些清道夫在工作,踩在沙粒上感觉非常容易滑倒。两人搀扶着杰克,一路上小心翼翼,安全来到了仓库后的卡车上。

鲁杰把杰克放在卡车的货箱里,自己跑到副驾驶里休息,车由皮特操控。一路上他们也没有说话,只有引擎在无规律地轰鸣。

回到宿舍里,他们都已经筋疲力竭,鲁杰和皮特倒头就睡,居然忘记了杰克还在卡车的货箱里。

皮特做了一个梦,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士兵,在战场上与敌人交火,四面八方的子弹呼啸而来,自己却不知道敌人的位置在哪里。被敌人火力压制在壕沟里,身边的队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,然后最后到自己倒下了,到最后也没有搞清楚敌人从是哪里进行袭击。

皮特猛地睁开眼睛时,已经到了白昼,赤球缓慢地从地平线上升起。皮特觉得有点不对劲,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,周围还散发着一股垃圾的酸臭味——原来他不知不觉中居然到了卡车的货箱里。

“我这是……梦游了?!”皮特不敢相信自己,走这么远还爬上车箱里睡了一晚。

只见杰克从自己的宿舍里悠闲地走出来,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向自己走来。

“昨晚睡得怎样啊?”杰克带着些嘲讽的意味问到。

“原来是你干的?!!”皮特生气地问到。

“没错,谁让你把我忘在这种臭地方的,你知不知道我半夜被臭醒了?!”杰克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着,开始吞云吐雾,“对了,那边办公室里的烟是谁的,挺不错的。”

“那是我老板的!!赶紧放回去,要不然你会很惨的!!还有,为什么你不把家伙也搬下来。”

“他太重了——”杰克拖长着身音说,深吸了一口烟。

接下来的几天里,皮特和鲁杰一直在干活,而杰克呢?则是成天抽烟喝酒,和在城里没什么区别,老板也迟迟没见回来,他所剩不多的酒和烟差不多要被杰克消耗光了,杰克可能没有想到,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就要结束了。

悠闲的日子,结束在了那个炎热的正午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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